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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医者父母心”

身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,也有可能是唐僧;身着白衣的不一定是天使,也有可能是医生。

白马王子可以给你,你想要获得的童话般美好爱情,而唐僧给予你的最多也只能是一朝悟道,遁入空门。

天使带给你的,是更加坚定和强大的内心,而你需要付出的是虔诚信仰;医生给予你的只能是关乎疾病的消息,是好是坏只有自己知道,而你需要付出的是厚实金钱。

 

五一小长假,原本是大多数上班族们出门旅游、回家休息的时候,不过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不能享受这样的悠然假期,只休一天,然后需要接着工作。

五一节那天晚上去亲戚家吃饭,喝了不少葡萄酒,那时南京的天气依然有些反复无常,风很大。为了第二天上班大晚上赶回家的自己,吹了冷风,当天晚上就觉得不舒服了,发烧。

第二天早上起来吃了感冒药,感觉好了些,于是继续去上班了。

工作环境不是很好,闷热不透气,地库又很冷。工作半天的结果是,身体彻底垮掉了。

请假回家,吃药休息,原本想着若是感冒的话,睡一觉起来应该会好很多。哪知第二天醒来时,量体温却是38.7了。想着生病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,人也受不了,于是索性直接去了医院,想着也许吊点点滴会好得快一些。

 

省中医院,急诊内科。

发烧的病人不少,至少输液大厅里那一百多个坐着挂点滴的席位几乎一直没空过,走一批来一批。

我一直不太喜欢医院,能不来就不来,我想应该没有人喜欢到医院吧,当然在医院工作的人是怎么想的,我就不知道了。

已经三四年没有到医院挂过点滴了,这次再来觉得挂号的费用又涨了一些。

急诊内科,给我看病的孙姓医生,在询问我身体状况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,而是一直在把玩他戴在左手的一个硕大玉扳指。当时脑子里蹦出的一句话便是:原来医生真的很有钱,内科医生都这么有钱,那外科手术的医生该是多有钱呢?

检查了一下咽喉,孙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,让我先去交钱验血。虽然很久不到医院,但印象中不管什么时候看病都是要验血的。

验血报告一出,孙医生看过之后,大笔一挥,在病历上写满了要开哪些药,至于疾病的观察却是只写了“化扁”二字,果然是将中国文化的言简意赅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孙医生开了两天的药,然后就直接让我去交钱了。现在医院倒也是方便,可以刷卡,这应该是为病人考虑的,怕病人带的钱不够。而我刚好属于这一类,药费加上输液费差不多五百五十块钱,而我身上只带了四百块。我原以为带得钱够了,而事实是远远不够。

我在交费处徘徊了好久,犹豫了好久,最终还是决定交钱,不管怎么样先把病看好再说。至于我犹豫的原因,当然是因为“贵”,我辛苦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才两千,让人怎么爽快地交钱。记得之前看过一个报道,没记错的话应该说是江苏人的人均月收入达到七八千吧。我这是拖江苏人的后腿已经拖到大腿根了。

在医院打点滴,因为没有假期,打电话跟主管请假调休,而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五一三天假。

 

打了两天点滴,不再发烧,感觉身体好多了,主管又一直催着上班,虽然老妈打电话来说让我再打一两天点滴巩固一下,但我还是执意去工作了,因为我知道部门缺人手。

补班第一天,原本是晚上十点半下班,结果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,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。而我们加班是一分钱加班费都没有的。

工作两天,结果到第三天,高烧,这会晚上直接烧到了39.5。所幸的是,这天我刚好轮休,于是到社区卫生所去看医生。只因为我觉得社区卫生所会便宜一些。

这会碰上夏医生,应该算是我运气不错吧。这个年纪有点大的医生,见我是一个人在南京打工的,还特地让我先去办医保卡,虽然我有医保,但公司没发,到生病的时候想用才知道办医保卡也要至少半个月时间。

夏医生见我没有医保,又是外地来打工的,所以他开给我对症的最便宜的药,花费只有省中医院的一半不到。当然在卫生所依然免不了抽血化验。

又是吊了半天点滴,我没告诉老妈又到医院了。我生病了,远在老家的她没有任何办法,也帮不了我,所以索性还是自己扛着吧。每个身在外地的打工者,估计也都习惯了“报喜不报忧”吧。

 

晚上打完点滴回家,跟主管请病假。主管不同意,说:既然你晚上发高烧的话,那你就来上白班好了,从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。而我现在的身体状况,却是晚上高烧39.5以上,白天发烧38.5左右,晚上高烧根本就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。这样的状况还去工作,简直是拿生命开完笑。

于是跟主管吵崩了,打算直接放弃这份工作,后半个月的工资不要也罢。反正拿到手也不够付这次生病的费用。

大半夜,高烧40,同租房的室友看我已经烧得不行了,于是打车带我去医院。

我脑子里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,这次居然又去了一家不同的医院。中大医院。

半夜急诊,依然是交钱,验血。

大半夜,医院里的穿堂风很大,让人觉得阴森森的。

急诊内科的张医生说我扁桃体发炎已经化脓了,可能需要打好几天点滴,化脓引起的高烧不消炎光用退烧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。于是迷迷糊糊地跟医生谈了很久。

张医生说用青霉素效果会好很多,问我青霉素是否过敏,我记得小时候用过不过敏,但还是不放心做了一下皮试,结果呈阳性。所以依然只能用头孢。

又是开了两天药,比省中医院稍微便宜一些,但依然是接近五百五十块钱。

继续两天点滴,扁桃体化脓除了稀饭什么都咽不下去,而这样的结果是吃了一个星期稀饭,一天两顿,感觉看到稀饭都想吐。

 

最后还是听了老妈的话,回老家继续吊水,至少有个人烧饭吃,不像我在南京这边,从医院回来还要自己煮稀饭,等上一个多小时。至于工作那边已经反正交过了辞职报告,索性病好之前都不再去了。

在老家,又是打了一周点滴,还是住院挂点滴,一共花费了六百多一点。

 

果然大城市和小城镇之间差异的除了收入和消费之外,其实还是有很多反方面的,比如医药费,比如医者的心。

在南京,医生都是挑最贵最好的药开,哪怕是便宜得多的药效果一样也不用。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身体产生抗药性,稍微便宜一些的药已经不起效果了。

在老家,医生看过病历之后就说了稍差一些的药已经没用了,只能用中档的药。

而中档和高档的差距在于,在南京高档的药是要接近两百五十块钱一天,在老家中档的药差不多是七八十块钱一天。

 

中国的传统有很多,现代人拼命坚持着的“百善孝为先”,拼命传承诵读着《三字经》、《弟子规》,但又有几个人会记得那句“医者父母心”……

若是现在医生能够传承着这样的信念,也就不会出现内江市“走廊医生”这样的人物。秉承信念的人反而是阻碍医院发展,医生赚钱的绊脚石。

 

这社会本身便是亚健康的,或者说是有些病态的。所以我觉得其实所有的人都是病人,是亚健康的,因为这样的环境没办法培育出一个健康健全的人。即便有过,也会被当做异类和病毒抹杀,只因为他的存在阻碍了很多人的“钱途”。

古时说“医者父母心”,而现在医者冷漠,也觉得无可厚非吧,见惯了别人的生死,又怎么能继续拿出热情。何况这社会,也并不需要这样的热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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