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尘寰

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？梦想、死亡、传宗接代，还是仅仅只为了活着而活……

人活在世上，总有一天会死去，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。古时曾有帝王为了长生而研究不死的丹药，投入巨大，劳民伤财，然而最后的结果却加速了死亡期限的来临，有点得不偿失。而在这个网络小说发达的年代，有种修真小说也层出不穷，撇开大多数的东西不谈，其中必不可少的也是长生，但这些毕竟只是幻想的产物，就算在遥远的未来，人类能够无限延长自己的生命，不过那也是遥远未来的事情，跟生活在现在的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关联。

有新生必有死亡，就如同硬币一样，他们是一体两位的对立面。不管我们是否去接受，它们都存在着。虽然明知这些事实，也经常在电视和网络上知晓有人死去，尤其是发生重大灾害的时候，死去的人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数目。然而这些都距离我们太过遥远，对于很多人来说，那些死亡数字，真的只是一组数字而已，地球照样转动，人们依旧不停为着生计奔波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也什么都没有改变一般。

但是，当死亡出现在你周围的时候，才会突然发觉原来它是如此的靠近。尽管从未想过此时，可是死神还是把周围的人从你身边带走，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小小的骨灰盒，就好像在嘲笑着你的天真和愚昧。

有人曾说“时间是把杀猪刀”，它见证着万物的生长和毁灭。岁月流逝，带走的不仅仅是青春和容颜，还有生命。有时候，我会想，既然时间是把杀猪刀的话，那么，死在岁月洪流里的究竟是人还是猪呢？或者对时间来说，它杀死的任何东西都只是猪呢，万事万物在它的面前都只能待认宰割。所谓的“君为刀俎，我为鱼肉”么……

最近死神经常出现在我周围，持着时间这把杀猪刀，带走了一个个熟悉的生命。

我家隔壁是一家小卖铺，从上幼儿园时起，隔壁的桂元爷爷就一直经营着这家铺子，卖着一些零零碎碎。时间过去了近二十年，住所从小瓦房变成了三层的小楼，而隔壁的店铺还一直开着。每天出门的时候，都会和隔壁的桂元爷爷打招呼，我是吃着他卖的小零食长大的。

然而之前一个下雨的清晨，我却听说了早晨桂元爷爷去世的消息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，因为前一天下午我还和他打过招呼，仅仅过了一个夜晚，他却已悄然离去。

听爸妈说，桂元爷爷死于脑溢血。没有太多的痛苦和弥留，打算住院治疗的前一天，他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，分配完财物。可惜他却没能见到第二天的朝阳。有些时候我在想，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死去的讯息，觉得自己活得已经够长了，也不想给家里增添经济负担，毕竟他儿媳妇儿刚做过癌症化疗，就这样一个人安静的选择了死亡。

那天中午，送丧的队伍很长，子女亲人披麻戴孝的跟着手持相框的人，待他们走出视线，至此便知迎接他的是一段泥土下永恒的长眠，这一觉，真的要睡很久很久，再也不会醒来。

之后的几天，我一直看着他家里操办丧事。中国人的丧事礼俗繁多，其实我觉得很多都是没有必要的，毕竟老人已经死去了，那些丧事礼俗无非是做给活着的邻里乡亲看的。有时候我在想，人都已经死了，还做这些表面工程做什么，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好面子么？不管，你们再做任何事情，死去的人都已经不会在活过来了。与其等到身死之后大操大办，不如在人还在世的时候，好好对待他。

这一年桂元爷爷享年六十九岁……

接踵而至的，是小街上一个皮鞋匠的去世，据说是死于细菌感染。虽然我跟他并不是很熟识，但每次在小街上溜达的时候，都还会和他打招呼。得知他去世的时候，我稍微有些惊讶，因为这一年他才五十岁。

很多时候，我们的父母都会教导我们，说现在要好好努力，要吃苦，赚钱，然后等将来老了就有机会出去玩，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可是那么的时候，真的能够容忍你等待下去么？谁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，谁都不知道我们的生命会在什么时候悄然而止，这世上充满了太多太多的意外和无奈。

很多时候，有些人会说，在国企工作怎么怎么好，等待将来退休了，可以拿多少多少钱。可是退休的年龄是六十岁，而且将来可能更晚一些，谁能保证自己能够活得那么长久呢？而且在这样一个病态的大环境之下，有多少人可以安心的过道退休呢。

前年冬天，家族里一些老人在这寒冷的季节里被冬冷的身骨，没能熬过那个冬季。等我们前去探望的时候，老人已经躺在扑在地上的草席上，生命的弥留之际，她已经不能再听到我们说什么，甚至她不知道身边有着一些人在陪同，走向死亡的道路，冰冷而孤寂。

那个时候，我就对哥哥说：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躺在地上，跟我们的老太一样。既然知道有这么一天到来，现在我就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我不想等将来我躺在这里等死的时候，我还在后悔我的人生过得庸碌。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，沉入孤寂，是一件可怕的事情，而我希望到时候能够有一些回忆能温暖我逐渐冰冷的心，至少让这段走向死亡的路，不再那么冰冷。

而去年夏天毕业，我迎来了我生命当中的第一次旅行。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，成为一名作家，虽然有些无稽之谈的感觉，不过我还是想为我的梦想努力着。我一个人穿越了大半个中国，见识了无数人性，还有风景。世界不再是书本和电视里讲述的二维般死板，它渐渐变得鲜活，在我面前展开，它的秀美、壮阔，灰暗还有光明。

人活着，总要做些什么，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活，或者为了传宗接代而活，那跟动物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？人之所以称之为人，是因为人拥有感情，懂得思考。至于死亡，那根本不需要我们刻意做什么，该来的时候，它总会出现，不管我们怎样逃避，最终都得去面对。

千万不要把现在想做的事情推到将来，什么“等到将来有时间了再去做”，这样的话只是空虚。等待的结果，往往意味着等待失败。

去见你想见的人。趁阳光正好，趁微风不燥，趁繁花还未开至荼蘼；趁现在还年轻，还可以走很长很长的路，还能诉说很深很深的思念；趁世界还不那么拥挤，趁飞机现在还没有起飞；趁现在时光还没有吞噬你们的留念；趁现在自己的双手还能拥抱彼此，趁我们还有呼吸……

在醒着的时候，去做你认为有意义的事情吧。追逐梦想也好，醉心公益也好，享受人生也罢。只要不影响别人，去做任何你认为正确的、有意义的事情。给自己的人生多一些精彩，给自己的生命多一份温暖。

记于2013.3月